• 「暫時分開如何」當孩子長大後,我重新思考婚姻是什麼?-《卒婚:不離婚的幸福選擇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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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們一點一點地開始了不正規的分居生活。伴侶與大女兒住在工作用的公寓,我與小女兒則照舊住在以前的公寓。雖說距離大概步行三分鐘,但這樣愚蠢的分居對我來說還是怎樣也無法接受。

    生於一九五○年代前半的我,到了四十五歲之後,開始問自己「這真的可行嗎?」,專注地探詢自己的心意。
     
    這時我從平坦和緩又充滿陽光的道路,突然掉進了陷阱裡。

     
    分居
     (圖片來源:pixta)
     
    我有兩個相差兩歲的女兒,看起來兩人都順利長大了。雖然因為她們才十幾歲,到出社會的成人還要花一段時間,不過已經不像嬰兒時期需要我了。
     
    這個事實令我驚慌失措。雖然我的工作是自由作家,但因我過去在育兒方面使出全力投球的力氣,還是讓我的肩頭一下子力氣放盡。此時已經讓我陷入了生存意義消失的混沌情緒中。
     
    本來打算育兒比工作優先,但不知何時開始,我光是忙轉於育兒與工作就竭盡全力了。明明打算要當一個行有餘裕的自由作家,卻讓身心都負荷過重,根本像燃燒殆盡了。
     
    我很空虛,就連一直很珍惜的工作,目的也是為了經濟獨立與籌措生活費。我連自己想吃什麼、想要什麼、想去哪裡都搞不清楚,我發現甚至沒有任何想做的事。
     
    以前我把非做不可的事情列出來,光是依序處理完成就讓我煞費苦心,整路跑到底的疲勞,在此時一下湧現。
     

    而且過去為了育兒,伴侶本來和我一起努力,就像雙輪車的兩輪,他也突然變成了陌生人。

     
    就算對話也話不投機,互罵宣洩憤氣與挖苦對方,不曾說過的憤怒言語從彼此的口中脫口而出。

     
    夫妻
     (圖片來源:pixta)
     
    特別令我感到茫然的,是我們對金錢的想法差異。對於過度重視經濟獨立的我來說,諷刺的是我完全沒有和伴侶討論有關金錢話題的習慣。
     
    我總覺得可以出錢的人負責出錢就好了,一直以來都敷衍了事。直到我生產以前,我們都是有實無名的夫妻關係,因此奠定了我們不對彼此的經濟狀況有過多干涉的做法。
     
    後來即使我生產並結婚入戶了,這部分還是大致上沒有改變。甚至我們會為了今天誰要煮晚餐、誰要洗碗而發生爭執。小孩哭了、吃得很好、和朋友吵架等等,我們會說的話多如千言萬語。
     
    我進入育兒生活的時代,景氣繁榮。
     
    小女兒一歲的時候,不管是辭掉公司職員,轉為自由作家的我,還是身為翻譯家的伴侶,工作都不曾中斷。
     
    我成為自由作家後不久,也成功如願以償出版了「自己的書」。在客廳一隅工作的居家辦公室形式,也很方便育兒,適合不擅人際往來的我。
     
    可是等小孩上了國中、高中的時候,日本卻處於看不見未來的經濟蕭條中。雖然我還不到那種程度,但伴侶的工作也是每況愈下。明明因此不安到晚上也睡不著,我也不想找他商量。
     
    找機會談一談吧?泥沼就是從此開始的。
     
    然後,這些過去被收進心靈深處,沉入記憶底部的事情,彼此都不厭其煩地不斷翻出舊帳。從相遇時的意見不合開始,過去對於對方的不滿一舉爆發出來。
     
    伴侶也是一樣,伴侶會固執地堅稱又不是自己的錯,大罵我一頓。

     
    我已經如此不受他喜愛了嗎?我如此被憎恨嗎?我們已經如此不理解彼此了嗎?這些事讓我很受傷卻連話也說不出來。

     
    我對婚姻制度抱持複雜的感情。在還沒有夫妻異姓、有實無名婚姻的詞彙出現前,我就已經實踐了。與其說我對這個做法抬頭挺胸面對,還不如說是戰戰兢兢地觀察周圍的反應。有實無名婚姻在三十年前很難讓人理解。
     
    爭吵
     
     (圖片來源:pixta)
     
    膽小的我一直隱瞞身邊的人我處於有實無名的婚姻關係,時而巧言掩飾,時而含糊敷衍。
     
    為此我曾很猶豫生小孩,我害怕處在有實無名的婚姻關係中生產。
     
    那麼我的伴侶又如何看待呢?現在想想,他應該覺得多是被我硬拖著走吧?從那時就開始意見分歧了。
     
    後來我明明下定決心要以單親媽媽的身分生產,卻在生產後第三天就結婚入戶了。由伴侶改成我的姓氏,我也沒有對他為什麼這麼做的本意追究到底,只是因為伴侶說「當了爸爸,未來就以筆名活下去」,我就放心的點頭說「好」而已。
     
    那時我所執著的,是經濟獨立與家事育兒的分擔。我夢想著一切都是平等的關係。
     
    我按照這份執著,過於忠實地如實實踐此想法。
     
    在育兒時我們也繼續實行此做法。不過,在養育嬰兒的共同作業中,我們比較能夠順利分擔做完家事。我和伴侶都很熱衷照顧嬰兒。
     
    可是,經濟方面卻還是維持原樣。等小孩長大,不再那麼需要父母的照顧時,沉潛的火種就再次表面化了。
     
    我的朋友,同時也是我很愛讀的育兒隨筆名手,詩人伊藤比呂美小姐,以及作家森真由美小姐都一個接一個爽快離婚了。曾經在家事與育兒方面攜手與共的伴侶,如此的緊密之情是否哪裡出現了破綻?我也察覺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吧。
     
    離婚
     
     (圖片來源:pixta)
     
    剛好這時候,伴侶買下了附近的公寓當作工作室。他開始會自己去那間公寓住宿,而我那面臨升高中考試的大女兒宣布:
     
    「等考試結束後,這個房間就是我的。」
     
    她說要把爸爸工作室兩房一飯廳一廚房的其中一間房變成自己的。因為以前女兒們都是兩人共用一間房間,我讓大女兒考試期在客廳念書到深夜,聽了她們許多爭吵而感到內疚,因此一下就同意大女兒的荒唐提議了。
     
    「那這間房間就是我的了。」
     
    二女兒也立刻如此說道。我真是粗心,以往竟沒發現二女兒也想擁有自己的房間,她們兩人都一步步朝著獨立生活成長了。
     
    就這樣我們一點一點地開始了不正規的分居生活。伴侶與大女兒住在工作用的公寓,我與小女兒則照舊住在以前的公寓。雖說距離大概步行三分鐘,但這樣愚蠢的分居對我來說還是怎樣也無法接受。
     
    過去在育兒期間,晚上七點伴侶就會從工作室回來煮晚餐,我也把工作告一段落打掃洗衣,一家四口圍繞餐桌的雙薪家庭理想生活,一瞬間瓦解了。夏天休長假在南方島嶼度假的習慣,也因為大女兒升上國中開始社團活動而消失了。一家人變成四散各處。
     
    我開始想一個人去旅行。
     
    我的腦袋很混亂,對伴侶充滿詛咒。都是你害我失去了拚命建立的東西,我苦於這樣的憤恨之中。
     
    「暫時分開如何。」
     

    說這句話的人,不是我也不是伴侶,而是大女兒。
     
    分開
    (圖片來源:pixbay)
     
      卒婚
    《卒婚:不離婚的幸福選擇》作者/杉山由美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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