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願面對的真相:送老媽到機構,又遭到虐待-《與失智老媽住一起》
不願面對的真相:送老媽到機構,又遭到虐待-《與失智老媽住一起》
不論我多麼晚到,老媽都不是在自己的房間等,而是坐在入口附近的沙發上等我。「啊,哥哥!」一見到我便笑逐顏開。此刻的心情輕鬆多了,跟每天照顧老媽時大不相同,因此我能安穩以對。或許老媽不以為然,但從我的立場來看,儘管自私,我認為和老媽保持這樣的距離最理想。
時報文化
2017/10/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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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松本秀夫
「U」機構將入住者分成五到六人一組,這種小組模式讓人覺得工作人員比較能細心照顧到每一個人。換句話說,放著不管的時間應該比較少。
老媽好像很常在餐桌上畫畫來殺時間,但每一張畫都只畫一半,留下一大片空白。我看過她畫,她其實沒有用力拿色鉛筆,那種握法等於沒有明確的支點,因此上色上得有氣無力的。或許這就是老媽生命力的寫照吧。
我每週探視一次,有時兩週才一次。即便覺得老媽好可憐,但我終於從沉重的壓力中解脫出來,也覺得老媽住在那裡比較安心。而兩週回家一次,老媽總是格外開心。
我去接老媽的那一天,工作人員一早便會提高嗓門跟老媽說:「今天哥哥會來接妳喔。」由於正值棒球的球季,我去接老媽的時間總是搞到很晚,有時甚至遠遠超過夜晚十點,但跟警衛溝通過後,他們都會讓我進去。
而不論我多麼晚到,老媽都不是在自己的房間等,而是坐在入口附近的沙發上等我。「啊,哥哥!」一見到我便笑逐顏開。
此刻的心情輕鬆多了,跟每天照顧老媽時大不相同,因此我能安穩以對。而我開車載老媽回家後,她也總是立刻熟睡。這也是我們兩人同居時想都想不到的事。
或許老媽不以為然,但從我的立場來看,儘管自私,我認為和老媽保持這樣的距離最理想。
然而有一天晚上,我載老媽回家的途中,老媽告訴我一件荒謬的事實。
「有個男人好恐怖喔。」
「咦?是工作人員嗎?」
「嗯,他說:『妳這個混帳!』就把我摔到床上。」
「怎、怎麼可能?」
「我兩隻手還被他從後面抓住呢。」
「真的?不會吧?」
「他還說:『我打死妳!』」
「打死」這兩字,五十年來,我沒聽老媽說過一次。她會用這兩個字編出謊話嗎?
回家的車上,她提這件事提了好多次,而且我送她回去時,她也總說:「我不想回去,好恐怖喔。」老弟也聽她說過。我本以為是老媽想回家住才編出這個謊,但後來她說她能指出那個男人是誰。於是,我們將工作人員的照片一覽表攤在她面前,她指出一個男人說:
「就是這個人,他講話好恐怖喔。」
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。真會有這種事嗎?然後,有一次我去看老媽時。
「那個人剛剛來過喔。」老媽咕噥著說。這下可信度就高了,不像撒謊或妄想。若是真的,這種事不但夠嚇人,也太丟臉了,而且好可怕。

(圖片來源:pixta)
安養機構虐待人的新聞時有所聞,沒想到我的家人竟會親身遭遇!我和老弟商量該如何處理。我們認真檢視老媽的房間,看可以在哪裡裝設錄音機,但一想到要是被發現就糟了,因此遲遲未付諸行動。
最後,我們採取的行動是找那個人談。事不宜遲,立即安排我和老弟、那個人以及機構負責人進行四方會談。負責人表示會加以調查。大約一週後吧,報告出爐了。
「我們查不到有那樣的事情發生。」又是這種千篇一律的內容。
據說特別訊問過那個人,但,那人會從實招來才有鬼!我壓抑著怒氣聽對方解釋。「不過,考量到松本太太的精神狀況,我們會把那名工作人員調到其他樓層去。」既然保證老媽今後不會再接觸到那傢伙,我們也只好接受了。如今回想,當初真是糊塗透頂。
老媽死後,有次我和曾在那家機構擔任個案管理師的男性工作人員吃飯。我索性問他:「真的沒有那種虐待情形發生嗎?」
「我想有。媽的!」
那晚,我們兩人都猛灌黃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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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與失智老媽住一起:一場長期照護實況轉播》作者/松本秀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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